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背景下博物馆高质量发展系列论文之一
一、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优势
(一)优化了博物馆展品信息和导览系统
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通过技术手段给前来博物馆参观的观众提供了较好的观赏引导,实现了展示信息自动导览服务,也使博物馆的陈列展览由共性的普遍服务转变为个性的个体服务。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可以使每个参观者灵活安排自己的参观路线,根据各自的兴趣爱好获取展品信息和知识。观众的灵活性与主动性更强。这种更人性化的陈列展览信息和导览系统,改变了传统实体博物馆让观众难以顾及全局的问题,提高了观众参观的兴趣,陈列展览的感染力和观感也得到了增强。
(二)扩增了博物馆展示空间
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使博物馆虚拟展示空间和博物馆实体展示空间得以有效融合,运用混合和增强现实技术等使观众对展品的感受更加深刻,有效扩增了展示空间。虚拟展示空间提供的展品信息通常是观众在实体博物馆空间中没办法看到的,观众可以在虚拟空间中自由选择浏览的内容,使观众和展品间的互动性更强,弥补了传统博物馆展示存在的不足,实现了空间信息与引导系统“以人为本”,促进了展品信息数字化、信息传递网络化,展品展览范围无限化。
二、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理念
(一)胸怀观众
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的应用过程中要始终胸怀观众。如果脱离了观众的需求,就会导致设计和效果“两层皮”,达不到服务观众的最初目的。观众可以说是博物馆未来发展过程中的主要因素之一,所以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的应用中要始终考虑到服务好广大观众[2],要学会从服务观众的视角出发来进行陈列展览设计。要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不断优化博物馆陈列展览环境,包括群体参观环境、个体参观环境、网络参观环境等方面。要将服务观众的理念放在首位,自觉在展览和观众之间找到平衡点,以确保观众愿意来、经常来。
(二)科学运用数字媒体技术
一方面要发挥数字媒体技术的传播优势。数字媒体技术可以使博物馆展品的传播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使展品信息与导览信息的提供实现自动化和观众自助化,实现“扩增空间展示”,推动虚拟博物馆的发展。博物馆展览中数字媒体技术能扩大展览信息量、丰富展览手段、提升服务质量、改善观者体验。因此,要运用数字媒体技术增强博物馆展览中的触觉、视觉体验,通过更恰当的表现手法,如3D全息技术、互动投影技术、视频技术等数字设备和技术优化听觉、触觉、视觉体验。要发挥数字媒体技术的传播优势,用心构思陈列展览及其与观众传播互动的方式,以格调高雅、主题鲜明的展览吸引更多的观众,使观众在展品文化的熏陶下,将展品文化再传播出去。
另一方面要适度运用数字媒体技术。部分博物馆展览盲目追求技术,甚至千篇一律地设计成各种声光交织融合的展示空间,不但没有使数字媒体技术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反而让观众出现了眩晕感,有违博物馆展览的初衷。博物馆是通过展览传播文化知识的场所,对于前来寻求知识的人来说,数字媒体技术手段要适度运用,切忌过了头。如果数字媒体技术使用过度,就会使观众带来的注意力过度集中在高科技的外在形式上,而忽视了对展品文化内涵的关注。这就喧宾夺主,失去了融入数字媒体技术的意义。数字媒体技术的合理运用,能够使博物馆展览空间更具整体性、关联性,通过动态、三维等多元化的方式使观众与展品之间的距离更近,使观众能够通过参观理解展览所传达的展品知识和文化内涵。
(三)在技术上同步
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是随着计算机信息技术发展而兴起的,目前在国内外的博物馆中都得到了重视和发展。但多媒体陈列展览可以说是新兴领域,其设计发展有诸多不确定性,新产品或新技术能给陈列展览设计带来很多改变,所以要确保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同步。在数字媒体技术不断发展的今天,创意的实现离不开技术的创新,如果博物馆不引入数字媒体技术则无形中会被观众淘汰。要运用数字媒体技术推进博物馆数字化创新,在陈列展览过程中使最前沿的数字媒体播控技术能够在陈列展览中实现同步,通过科技创新优化观众感知,使观众在体验和沟通过程中得到更多的展品知识,提升其对展品的诠释。多媒体、计算机虚拟技术装置、大型硬件设备的影院系统等有着主体内容信息的装置,都是观众与博物馆互动的载体。为确保展品文化内涵的有效传达,要处理好载体与展品的关系,通过综合运用多种载体来传播信息,表达展品文化内涵,渲染、说明、总结好博物馆陈列的展品。
三、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方法
(一)数字化与博物馆应用场景的深度融合
博物馆在向观众传达历史文化信息时,使用的是独特的陈列语言。场景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元素,展现得好,不仅能够点明主题,还能使观众更有效地获取展览所要传达的知识和情感。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改扩建后的陈列展览对数字媒体技术与场景的融合方面极为重视。以古代史陈列的序厅为例:当观众步入序厅,迎面看到的是巨型弧幕LED影像,其内容是广西山水文化、大石铲文化、海洋文化,以及灵渠、花山等重点文化要素;两侧是抽象的广西山水,与LED影像共同突出山水风貌;顶面是国宝级文物“翔鹭纹铜鼓”的透雕;地面是具有广西特色的花岗岩石。整个序厅场景,既有动态的影像展示,又有静态的场景呈现,动静结合,给观众以沉浸式的参观体验。植根于广西大地博大精深、辉煌璀璨的广西历史和广西文化,以及广西先民的精神、智慧和力量,在此也得到了集中展现。观众在序厅阶段就已显明展示主题,更有助于观众进一步参观和理解后续的展示内容,使陈列展览达到连接历史与现实的目的。
古代史陈列中另一个沉浸式场景“花山岩画”,也是数字媒体技术与大型复原场景有效融合的现实案例。花山岩画是静态的,但其呈现的内容,无论祭祀、赛舟、击鼓、舞蹈等,本质上是动态的内容,如果仅仅是场景复原,观众看到的也只是静态的画面。但结合了数字媒体技术以后,岩画上的图像便“活”了起来,“动”了起来,使观众的观感和体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其对于岩画不同的组合和内容也会产生深刻的印象。年龄小一些或活泼一些的观众,甚至会跟随画面中舞动的人物图像一起舞动,参观展览也有了不一样的体验。与此同时,所展示的沉浸式影片,采用三幕式戏剧性结构,将远古艺术的岩画与现代艺术表现手法融合,实现创新形式的文物活化,跨时空地将文物与当代生活联系起来,博古通今,使观众产生对当代生活的深刻思考。
此外,“佛教造像”场景也是对数字媒体技术进行的应用。把室外的文化遗产“搬”进展厅,博物馆需要解决的不仅是空间上的问题,更需要解决展示效果的问题。数字媒体技术的合理运用,可以比较直接地解决这种空间限制问题,使展品的文化内涵得到充分的展示。在这个场景中,佛教造像经过数据采集后,以投影的形式投放到具体的石窟上,加上灯光氛围的营造,能够达到较好的展示效果。
(二)博物馆展品陈列与数字媒体技术的有机结合
数字媒体技术和博物馆陈列展览展品之间是相互补充的关系。要向公众展示的是展品本身,而非数字媒体技术,若要展品得到更好的展示,则需对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应用的效果上下功夫。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古代史陈列中对于文物展品的数字化展示,集中在重点文物上。以翔鹭纹铜鼓为例。此件为国宝级文物,是广西最有代表性的文物。翔鹭纹铜鼓纹饰极为丰富,表达的内涵和意义极为深远。鼓面中心为太阳纹,有十二芒,芒外有七晕圈,主晕为衔鱼翔鹭纹,其余饰栉纹、勾连雷纹和锯齿纹。鼓身有九晕圈,饰锯齿纹、圆圈纹、羽人划船纹和羽人舞蹈纹。鼓胸有六组羽人划船纹,其中有三只船上的划船者皆戴羽冠,另三船各有一无冠人,船头下方有衔鱼站立的鹭鸶和花身水鸟。鼓腰饰八组羽人舞蹈纹,每组二至三人,头戴羽饰,下身系展开的羽裙,两臂外展,双腿叉开作舞蹈状。舞人上空有衔鱼的翔鹭……如此丰富、形象的铜鼓纹饰,用数字媒体技术进行采集、处理,经纱幕投影技术展示之后,各种纹饰得以放大呈现,划船的、翩翩起舞的羽人也“动”了起来,“舞”了起来,让人能直观地感受到几千年前广西先民龙舟竞渡、集体欢庆的热烈气氛。再以铜凤灯为例。这件文物也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广西出土的西汉青铜器中的精品。在展示上,策展人以OLED动态影像技术的展示方式,呈现凤灯灯芯点燃后,烟雾被吸入凤嘴,进入口腔、颈管、腹腔,并在腹中与水面融合的过程。对凤灯的环保功能进行了数字化呈现。观众通过欣赏文物实体、阅读说明文字以及观看动态影像,对铜凤灯的认识将更为全面和深刻。又以漆绘提梁铜筒为例。这件文物十分有特点。其器身仿自竹筒,分上下两节四段,器表涂漆,以朱、黑二色彩漆作画,每段自成一个完整画面。从纹饰展开图来看,整个画面是“方士”引导墓主“灵魂”一步一步升入“天国”的情景。画面构图颇具匠心,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也是研究广西汉代有关情况的重要实证。在展示这件文物时,策展人首先对其每一段画面进行了详细研究,并使用数字媒体技术,对每一组图像的内涵和意义进行分解演示,观众通过观看墙面投影,便可对文物图案及其内在价值有深入的了解。重点文物的展示结合了数字媒体技术以后,将使展览的重点内容得到提升,让观众对于广西文化元素产生深刻的印象。
当然,数字技术也不是越多越好,所以设计师要根据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要进行综合考虑。要重点把握好展览内容、观众心理、展馆环境等,确保合理性、科学性。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应用过程中,要研究展品的具体特征,使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陈列展览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让观众在参观过程中通过此技术的运用,能够更好地了解到展品的知识,在观看、倾听展品介绍过程中,将技术应用与内容实现充分融合。
(三)以人为主的交互体验
随着人们对博物馆了解的增多,越来越多的观众来到博物馆以后,更希望能与展示的内容、文物,策展人和其他博物馆观众产生一定的互动。传统的展示手段已经比较难以满足这一需求。数字媒体技术在博物馆的应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一难题。
例如,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在展示“柳江人”这一内容时,策展人从观众的角度上思考,距今约5万年前的广西先人———柳江人:他(她)长什么模样?住在哪里?这一发现有什么重要意义?这些应该是观众想要获取的基本信息。为此,策展人不仅复原了柳江人头像模型,还利用三维动画加电子屏交互触控技术,来与观众产生互动,增强展示的效果。观众通过三维动画观看柳江人头骨复原成人像过程。之后,屏幕上人像360°旋转展示的同时,环绕人像出现多个关于柳江人的疑问短语。观众可点击具体问题,查看相关图文答案。复原技术再现式展示方式,可以引人眼球,而设疑问的手法,也能充分调动观众的兴趣,丰富展示的手段。
“花山岩画”作为重点展示项目,除了前文所提的场景沉浸式体验,观众还可以通过“AR导览+APP互动游戏”来参与绘制岩画的互动中。游戏分为主界面和二、三、四级界面,既可以分组了解岩画上人物图腾、器物图腾、动物图腾等的不同表现方式,还可以在游戏中获得乐趣并分享。此外,这些小游戏通过微信平台开发,无须另外下载APP,参观者用手机微信扫码即可操作,方便快捷,还可以在博物馆公众号中增加此游戏体验功能,增加公众号内涵,便于传播推广。另外,游戏奖励以博物馆IP礼品为主,帮助博物馆树立品牌。
(四)陈列展览形式的创新与优化
在博物馆展览中,有些内容往往没有实物展品作为直接佐证,但作为重要的历史文化事项,不能忽视和跳过。数字媒体技术的应用,能巧妙地解决仅有文字的展示内容。
例如,甑皮岩遗址的植物遗存研究证实,块茎类植物的栽培是华南地区原始农业的一种早期模式,其早于种子繁殖类植物的种植。这对研究农业起源有着重要的意义。作为一个重要的展示内容,由于甑皮岩遗址残留的芋类淀粉无法用于展示,仅仅用图版文字说明,容易被观众忽视。因此,经过充分讨论,项目团队决定通过MG动画形式,来讲述甑皮岩人是如何发现了植物根茎的再生,如何有意识栽植根茎,使其发芽生长,收获更多的食物。通过该技术方式让这个故事更有画面感,生动有趣,时间也不长,很容易吸引观众驻足。
对于一些观众比较难以理解的工艺流程,使用三维动画技术来演示,也能达到很好的展示效果。在“骆越人的青铜器铸造技术”的展示项目中,三维工艺动画展现了石范铸造云纹伞铜器的过程,包括采集、制范、合范、浇铸、成型等,过程、步骤一目了然,观众能够全面直观地对铸造工艺有所了解。
此外,对于一些容易引起部分观众不适,但又非常重要,不能不展的展览内容,也可以使用多媒体触屏技术来解决。比如墓葬是精神文化的重要体现。广西新石器时代墓葬形式多样,体现了该区域文化的特殊性和多样性。但葬式无论是用场景模型还是图版照片来展示,都容易引起部分观众的不适。通过MG动画形式或三维仿真动画形式来演绎后,感兴趣的观众可以根据提示点击影像观看,不感兴趣的观众也可以自主选择忽略,较好地解决了这一类陈列内容的展示问题。
(五)不断探索新的技术手段
数字媒体技术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博物馆还需要不断探索,才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展示技术手段。
一是可增加语音导航。过去,博物馆展览通常常是用简单的文字介绍来展示文物,不方便有的观众边参观边学习展品涉及的知识。数字媒体技术环境下,增加语音导航,有利于各层次的观众参观展品,比如:老年人视力不好,则可通过语音对展品进行详细了解;低龄孩子们认字不全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语音对展品进行学习。要开发更加智能、易操作的语音导航设备,通过二维码直接扫描使用,通过语音导航和导航设备的数字可以较大提升观众的游览和学习体验。
二是可尝试打造虚拟博物馆。由于数字媒体技术的不断发展,手机和平板电脑逐步普及,当人们不能前往博物馆进行现场参观时,则可以通过虚拟博物馆进行参观[3]。这证明了人们对虚拟博物馆的接受度是比较高的。虚拟博物馆通过信息化终端来进行访问,不再局限于固定的地点,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博物馆获取展品信息。虚拟博物馆无形中优化了博物馆的互动体验,参观者不用再到现场参观,也能够获得相关的信息,传播效果更佳。通过虚拟博物馆参观,省去了预订门票等过程,更加方便。
四、结语
数字媒体技术飞速发展,给博物馆展览质量、水平提升带来了新的机遇,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对博物馆展览带来的挑战,促使博物馆必须综合运用数字媒体技术。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改(扩)建过程中,将数字媒体技术有效融入,让人耳目一新,更好地展示了展品,优化了观众体验,更多人愿意到博物馆参观,沉浸其中,学习有关知识、丰富兴趣爱好。博物馆作为传播文化知识的重要场所,将来在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方面一定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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